三月菜花香,五月菜籽黄。家乡仓上,是盛产优质菜籽油之乡,很多农户都种着油菜。春去夏来,不觉间,又到了油菜收割时节,绿作底色的田野里,到处点缀着片片金黄。
成熟后的油菜籽荚益发饱满膨胀,等待着要完成“烹炸煎熬”的壮烈使命。到了菜籽茎秆日渐泛黄时,庄稼人每天都要到自家田地里转转,看看庄稼成熟情况,“卡”准火候开始收割。庄稼人把夏收称为“抢收”,跟抢收麦子一样,收割菜籽也得把住“点儿”,如果籽粒没熟透,会影响产量和油的质量,那就“再晒个把太阳”,但收割晚了,菜籽荚角炸裂开来会造成损失,而且还要赶着时间把各类晚茬作物种下去,免得误了农时。
庄稼人有句挂在嘴边的谚语叫“三早顶一工”,他们说夏收的活儿都是起早摸黑“撵”出来的,夏季粮食也是从雨神龙口“抢”回来的。进入收获季节,庄稼人警惕性很高,他们时刻都在关注天气变化。一旦瞅准了收割的最佳时机,庄稼人常常在清晨四五点钟,晨光熹微时就下了地,在“豌豆八颗,快黄快割”的鸟鸣声中,镰刀嚯嚯挥动着这个季节清脆的韵律,砍倒的油菜像简谱一样排成一堆堆一簇簇,等待太阳的闪亮登场。
收割的油菜,也不必运回院坝稻场,就在田垄里找块平地,扯尽菜蔸秸秆铺上彩条布或加厚塑膜,将油菜籽萁铺置其上爆晒,遇上好晴天,一个晌午就晒得油菜荚裂开小嘴。这时的田野,连枷在农人手中有节奏地起落翻飞,黑灿灿油汪汪的菜籽粒从荚中迸出来,在篾筛的摇动下聚集汇拢。这时候,仿佛能闻见弥漫在风中醇烈的菜油香,看到菜油在锅中翻滚的模样,收获的喜悦便充溢在一张张淌汗的脸上。
乡村的五月是一年中农耕农事最重要的节点,油菜收割只是“三夏”模式的第一站。收获油菜后的农田不能耽搁,得“趁热”旋耕翻犁出来,及时种上玉米、大豆、花生,栽上红薯、瓜菜、甘蔗等作物。安排好这一茬农事,没来得及松口气,真正的“三夏”大忙催马而来,又要跟老天爷抢时间,趁好天气赶紧把成熟的小麦、豌豆收回来,码成垛堆放在通风向阳又避雨的院坝或廊檐下,等安种完回茬庄稼,再抽时间翻晒、脱粒、归仓……如此年复一年,秋种夏收,夏种秋收,循环往复,一边收获着辛勤的汗水,一边播种着幸福的希望。
五月,行走在仓上的乡村,但见“陌上禾苗生机蓬勃,园里豆瓜翠绿茁壮”。田野里,爱惜土地的农人们,又在挥锄开行,播下新的期盼;地头上,也常看到干部奔走的身影,他们都在为“稳仓增收”作着努力,共同描绘最美的田园。温饱思饥苦,殷实备荒年,昔日荒芜的田野将不再是农村的代表性符号。勤劳朴实的庄稼人,就盼着年年有一个风调雨顺的夏季,年年有一个丰收殷实的秋天!